慕容白扶著南宮羽坐下，她追問了這麽久，他也不想再瞞著她，或許說開了，她心裏少了一件事，對她的病情有幫助。

慕容白盡量避重就輕的告訴她，之前她中的冰蟾之毒就是如美人下的。

她在建安城郊遇刺也跟她脫不了關系，那夥盜匪多數已經被抓獲，個別流竄，通過抓到的幾個頭目審問出如美人就是幕後主使。

只是他與如美人達成協議，她告訴他救南宮羽的方法，他放她一條生路。

南宮羽目瞪口呆，太可怕了，她怎麽都沒想到昔年她見到的那個如畫般美艷的女人竟然如此蛇蠍心腸，更有這麽可怕的心機。

因為南宮侯在金殿上說出了南宮羽中了此毒，如美人當時就查了這件事。

也是通過給她提供冰蟾之毒的人那裏了解到南宮羽有此失憶、神智混亂等癥狀，又能化解冰蟾之毒的毒，唯有幽冥渡口裏的劃船人——渡心老鬼有這個能力。

她當時也只是為了能夠留住慕容白才說出這些的，畢竟那些都只是傳說。

可是沒想到慕容白真的查到了這個地方，真的有這個人。

“原來是她，怎麽會是她，是她殺了蕭寒，是她……”南宮羽紅著眼眶喃喃自語。

“她現在在宮裏生不如死。”

“生不如死……”

可是蕭寒已經死了，她生不如死有什麽用。

“那些盜匪我都已經處置了，如美人已經失寵，宮裏對付她的人多的是，這樣比殺了她更讓她難受。”

對於如美人，慕容白沒有任何溫情可言，要多殘忍就多殘忍。

不愛你，死都不會給你個痛快。

南宮羽沒有心情聽這些，猛然間擡眼，“我跟她無冤無仇，她為什麽要殺我？”

“這……”慕容白臉色有些差，不自然的轉過臉去。

不知道是怎麽，南宮羽覺得此情此景莫名的熟悉，好像上輩子發生過同樣的事情，驀然她明白，“她喜歡你對不對？”

榮王神色淡淡，對於如美人他毫無憐惜。

南宮羽突然想到，如美人在深宮，而冰蟾毒的提煉是要在極其苦寒之地才可以。

“那給她提供毒藥的人是誰？”

榮王看著她。

“這個人我也認識？”南宮羽睜大眼睛。

身邊到底藏了多少人，她頓時打了個寒戰，榮王抱的更緊了。

“妙玉。”

“妙玉？”南宮羽氣息不穩，“一水間的妙玉？”

她怎麽都不會相信，一個藝伎為什麽要殺她？

太可怕了。

“她與如美人師出同門。”

“什麽？這到底怎麽回事？”

“羽兒，別去想這些了，這些人不會再傷害你了。”

“妙玉為什麽要這樣做？”

榮王嘆息，不給她說清楚她會一直糾結。

“妙玉是如美人的眼線，毒是如美人要的。”

原來端木素問當時雖說是為了南宮策才誆南宮羽去一水間的，可是卻不時捕風捉影。

一水間果然與如美人有關系。

可是算計了這麽久，到頭來還是害人害己。

“你打算怎麽處置妙玉。”

“你想怎麽處置？”

南宮羽低著頭，如果不是南宮玥有次說漏嘴，她都不知道南宮策為什麽回去一水間聽妙玉彈琴。

玥兒說她聽到妙玉的琴聲就想到了娘親。

怪不得南宮策會去聽她彈琴，卻不幫她贖身。

只是琴聲讓他們爺倆都想到了同一個人——卓娜依。

那位美艷的舞娘，少年時候那些心動一直在記憶裏，只是他克制的很好。

只是偶然間聽到一水間妙玉的琴聲，突然換起來記憶深處的情愫，才會一遍又一遍的去聽。

玥兒也是聽到琴聲才會魂不守舍。

只是他們父女都掩飾的太好了。

南宮羽嘆息，“她害過人嗎？”

“如美人並不是心慈手軟的女人。”

榮王的話已經說明一切。

他又何嘗不知道這些。

……

瞬丌在年前趕回來。

南宮玥被賣到青鯊幫，成了捕魚的苦力，連同她一塊的幾十個人都被青鯊幫買了。

青鯊幫一直混跡在黑河郾城與北齊之間，手底下買了許多的奴隸。

一開始他們對付新買了的奴隸先是餓幾天，然後趕到黑河裏，捕到魚的才能活下去，捕不到的只有而死。

奴隸為了活命，自然是想盡辦法去抓魚。

漫天風雪的郾城，魚龍混雜的青鯊幫，南宮玥只得裝傻充楞，已經餓的前胸貼後背了，眼前都是青羽小院的小吃。

就在南宮玥出現幻覺正在吃點心的時候，青鯊幫的小嘍啰打開了關著他們的牢門，“都出來出來，吃飯了，吃飯了……”

一聽有飯吃，所有人都提起力氣，強忍著咕咕叫的肚子，跟著出去。

幾個青鯊幫的人將他們帶到了黑河邊上，此時的黑河湖面上已經結了一層冰，有一些人還在湖面上行走。

南宮玥看了半天，這周圍都是他們的人，逃是不可能了，更何況她沒有力氣，可是怎麽看都不像是有飯菜的樣子。

只見幾個青鯊幫的人手裏拿著鞭子，將他們全部趕到湖面上去，“你們聽著，自己捕魚自己吃，捕不到魚的就等著餓死吧，下去，下去……”

說著，揮舞著鞭子抽打著他們。

所有人都被趕到湖面上，怨聲載道，哀鴻一片。

風雪大的都睜不開眼睛了，怎麽捕魚，而且這湖面一直傳聞不太平，只是黑河裏的魚肥大鮮美，所以才會吸引那麽多人來。

富貴險中求嘛！

南宮玥看到大夥沒辦法，已經開始動手去鑿湖面上的冰了，她也跪下用手裏的鐵鏈子鑿冰，手不知道什麽時候凍的失去了知覺，身上穿的還是人販子給她的一件破冬衣。

“啊……湖面裂開了，快跑啊……”

不知道誰喊了一聲，大家一下子四下逃竄，南宮玥擡眸，湖面果然裂開了一個大口子，他們這麽雜亂無章的鑿冰，湖面裂開很正常，有幾個人已經掉下去了。

南宮玥跟著跑開，又聽到有人在喊，“有魚，有魚，這裏有魚……”

所有人一擁而上，都已經餓昏了頭，也顧不得危險，一窩蜂的趴到湖面上去抓魚，南宮玥試著抓了幾次，終於抓到一條小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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